走到盡頭
想測試自己的人際關係和受歡迎度,嘗試跟記者聊天就可以知道一二。
為甚麼是記者呢?原因無他,主要是因為記者懂得做人,就算再不喜歡你,也會假裝“老友鬼鬼”,再不願意也會應酬一兩句,確保日後還是可以好相見。
因此,若你嘗試要跟記者“吹水”(講一些有的沒的),卻沒有記者願意應酬時,就可顯示出你的人際關係和受歡迎度有多差。
那天,有一個心像用玻璃做的人,被媒體批評幾句就喊告喊“訴”的家伙,上週日出席首相納吉與非政府組織交流活動,在茶點時間,這家伙一步步走近記者群,想要跟記者寒喧,當他靠近記者群時,圍在一起的記者不知哪來的默契頓時全部散開,留下他一人在該處,待那人走開後,記者群又回到原處繼續未完的話題。
以上的情景,就像一群螞蟻包圍著食物,突然一滴水滴下來,螞蟻四處竄逃散開,待一陣子後,發現沒有威脅性,螞蟻又重新包圍著食物,把食物搬回蟻窩。那個傢伙,就像一滴弄散螞蟻的水。
從記者對你的反應,的確可測試出你是否討人歡喜或惹人討厭,就像以上的個案般,若記者連應酬也嫌多餘,這個人肯定有問題,錯不了。
若是政治人物,如記者不願跟你打交道時,相信政治生涯已來到盡頭,就算可以走下去,也政途坎坷。
政府
"中央政府和州政府關係不好,最後受苦的,還是人民。"
曾幾何時,說起“政府”時,你不能只是說政府,必須強調是“州”或者“中央”,不然會造成混淆,因為檳州現在是由民聯執政,中央則由國陣領導,檳州政府很在乎你口中的政府是指州還是中央,特別是批評的時候。
話說,檳首長林冠英在撥10萬令吉給威南日新國民型中學作為建校基金的記者會上,他批評我國的教育問題多多,並指教育是中央政府管轄的,州政府沒有權力,要劃清界線。
過後,由檳州華教事務協調委員會委員許海明發言時,他提到希望政府應該兌現援助國民型學校的承諾,因許海明只講政府,沒說明是州還是中央,林冠英馬上提醒,應該說“中央、中央、中央......”
或許林冠英說太多次“中央”,還在發言的許海明突然停了下來,反問林冠英“你是怕我講州政府是嗎?”。
許氏這一問引起現場一陣哄堂大笑(當時我心想許海明應該吃了老虎膽,竟敢這樣反問林冠英),但許海明像冷臉笑匠般,儘管大家哈哈大笑,他卻不慌不忙繼續他的言論。(當時大家笑個不停,我忘了看林冠英的反應,相信他也應該在笑吧。)
記下這一幕,是想說明一個實況,即州政府和中央政府的關係其實並不好,儘管林冠英偶爾會公開感謝中央政府,但是,更多時候是對中央政府或前朝政府狠狠批評。中央政府被罵得夠力,試問還會照顧檳州嗎?有款項要發展,還會先考慮檳州嗎?
中央和州政府必須良好合作才能真正推動檳州發展,畢竟許多領域正如林冠英所說是中央政府管轄的。來屆大選雙方若仍保持如現在般的惡劣關係,最後受苦的,還是人民。
神仙,老虎和狗
"要在採訪線上都得心應手,記者必須做過狗、老虎和神仙。"
各行各業,都有等級之分,記者也不例外,只是記者的等級稱號較趣味性,被分為神仙、老虎和狗。
甚麼記者可被稱為神仙?財經記者是也。試想,上市公司大老闆接受採訪,新聞寫得漂漂亮亮刊登出來,讓公司業績和股票上漲,老闆們不把財經記者捧上天才怪,因此財經記者有“神仙”之稱。
至於被稱為老虎的,就屬採訪政治新聞的記者。跑政治新聞的記者與政治人物有一種“互利關係”,即政治人物需要見報,記者需要新聞,雙方就算“不爽來不爽去”,還是會給彼此三分薄臉,此類記者讓人又敬又畏,就像老虎。
而被指與狗同等地位的記者,就非社會新聞記者或媒體界稱為“跑意外”的記者。這些記者採訪的通常是“死人塌樓”的新聞,在悲慘和生離死別的場合採訪,記者隨時會被心情哀傷和憤怒的人謾罵甚至毆打,沒有人尊敬你和歡迎你,記者被當成狗看待。
皆因記者有神仙、老虎和狗之分,偶爾報館人手不足,神仙和老虎必須客串採訪社會新聞時會措手不及,因平時受人尊敬或殷勤招待的記者,突然要到愁雲滿佈的場合採訪,分分鐘還要被人罵,怎麼應付?
相反,狗要採訪財經和政治新聞更是不知所措,因為平時就很少接觸商界和政界,突然客串採訪真會感到一頭霧水,還可能因採訪時別人的盛情招待而感到不習慣。
要在採訪線上都得心應手,記者必須做過狗、老虎和神仙。
記者最怕採訪的人
"為何記者要求提供名字和拍照時,卻不願意配合呢?難道是怕被秋後算帳?"
“你們(記者)一定要寫大大,讓州政府知道我們已經無法忍受下去了,一定要馬上解決垃圾問題,不然大選時我們知道該怎麼做。”
投訴者振振有詞,記者那裡敢怠慢,馬上抄寫投訴者的談話,寫成新聞刊登在報章上,讓州政府聽到人民的心聲。
投訴者講完後,記者慣例會要求投訴者提供名字和拍下人頭照,以刊登在報章上,證明的確有人投訴,不是報館自己“生”新聞。
但是,往往罵得面紅耳赤的,在記者要求提供名字和拍人頭照時,他們卻突然“膽小”起來,不願意配合提供名字,也不願讓記者拍照,然後左閃右閃就走掉了。
(讀者有時閱報時,看到一些受訪者沒有全名的,例如“鍾先生”、“蔡小姐”之類的,或者只有名字沒有照片的,都是屬於這種只要發表,不要名字和樣子見報的人。在記者再三要求下,最後才勉強給個姓氏而已。)
這是甚麼道理啊?剛才不是罵得咬牙切齒的嗎?為何記者要求提供名字和拍照時,卻不願意配合呢?難道是怕被秋後算帳?
記者最怕採訪時,就是遇到這些“要發表,又不要名字和樣子上報的人”,因花費一輪時間抄寫談話後,投訴者卻不願提供名字和拍照,結果之前抄寫的內容就無法刊登出來,浪費大家的時間。
吸取經驗後,記者採訪時,若有民眾要發表意見時,最好先向該名民眾拿名字,並詢問是否願意讓樣子見報,若不願意,就不用浪費彼此的時間。
應不應該
"原本嚴肅的話題在一陣笑聲結束,但腦中還是想著“應不應該呢?”"
因反對在彭亨關丹興建稀土廠,全國4個城市包括關丹、吉隆坡、霹靂紅土坎及沙巴亞庇上週日同步舉辦反稀土綠色盛會和平大集會。4個城市,只有檳城的集會“不和平”,有滋事者打傷民眾。
雖然稀土廠不建在檳城,但檳城人彷彿對這個廠特別激動,很難想像若稀土廠是建在檳城,情況會是怎樣。
不和平集會發生後,記者喝茶時當然成為閑聊話題,記者A先打開話題,關丹是受害城,但那邊的民眾卻能和平集會,偏偏配合舉行集會的檳城,卻鬧出傷人事件。
A記者自問自答說,或許近期流行BTC(bo tak chek 福建話意指受教育程度不高),其他州和檳城人的想法不同,才會有人要當滋事者,打人去。
B記者接口說,檳城總是領先他州的,檳城此次又領先了囉,可以列為第11項“檳城領先”(州政府之前列出10項檳城領先的項目)。
大家哈哈笑一輪後,突然同桌記者很嚴肅的拋出一個問題:你們認為同行去採訪綠色和平集會時,應該穿青衣嗎?
記者聽到那麼嚴肅的問題,收起一臉的笑容,腦中盤旋著疑問句“應不應該呢?”
記者C想想後先開口:我想不應該吧,畢竟記者就是要保持中立,採訪時穿青衣去,已表明立場,寫新聞時不能據實報導或加入個人情緒。
記者B則有不同想法,他說:記者也是人,人是有立場的,若自己是真的反對稀土廠,為何不能穿青衣呢?
記者A笑說:我是看心情決定穿甚麼衣服的,若感覺要穿青衣,就穿青衣、想要穿紅衣就穿紅衣,誰管它甚麼時候要穿甚麼顏色的衣服。
原本嚴肅的話題在一陣笑聲結束,但腦中還是想著“應不應該呢?”
人前人後不一樣
“人前是虎,人後是貓”。
馬華和火箭“王對王之辯”會在下午5點上演,之前,我已為這場辯論安排了一場“預辯”,為辯論來場熱身。
話說,辯論現場有安排600個座位,主辦單位把300個座位平分給馬華和火箭,另外300個保留為觀眾席。
這樣的分配,火箭認為對代表出戰的秘書長林冠英不利,因主辦單位肯定偏幫馬華總會長拿督斯里蔡細歷,邀請馬華的支持者填補300個觀眾保留席,林冠英發表言論時,被有備而來的觀眾“噓”,影響表現。
馬華則辯說火箭在這次辯論上諸多要求,一開始就“戲弄”主辦單位,明知道政治辯論不應由有政治背景的人當主持人,卻提出要前馬華總會長拿督斯里翁詩傑當主持人。現在又說座位安排不利火箭,試問,馬華出席的辯論場合,那一場不是被民眾噓的,還不是一樣到,現在只要求出席一場辯論,就諸多要求。
我採訪林冠英宣佈接受辯論邀請時的記者會,當時林冠英很神的說,“我明知山有虎,偏向虎山行,就算一個人去,就算場合對我不利,我也要辯,要講真話說事實。
在對比林冠英人前的英名神武,和他背後陣營對主辦單位的種種要求後,突然對林冠英的勇者形象打了折扣。
我以為,林冠英說到自己那麼勇,別人就算怎麼出奸招,也會乾淨俐落的赴會來一場激辯,誰知背後還是拖泥帶水的擔心這,擔心那,覺得他人前的神勇,其實也不過如此。
我們常看到的是政治人物在人前的模樣,忘了他們在人後的一面,或許當你看到和對比他們在人前人後的模樣後,會發覺他們“人前是虎,人後是貓”。
淡如水之交
"記者與政治人物的交情最好就是保持在“淡”如水之交,彼此應當了解都是因為“需要”,政治人物“講”新聞,記者“寫”新聞,才會讓兩方面撮合在一起。
"
前記者常感嘆:唉,當記者時,有來往的(主要講政治人物)見到面時都會打個招呼寒喧兩句;離開報界後,卻沒幾個還看得見自己,慨歎人情淡薄。
每次有前記者吐苦水,不禁也唏噓一番,想像有天不當記者後,會不會也面對同樣遭遇。但想深一層,離開報界後,何必還在乎別人跟不跟自己做朋友,別人轉眼不認人,至少讓你看清楚一個人的真面目,也不是壞事啊。
不過話說回來,前政治人物也可能會對記者有同樣的看法,認為記者在他們退下後,沒有再聯絡他們,不當他們是朋友。
想像一下,有官職時,記者差不多每天都會一通電話跟進新聞;退下後,記者當然聯絡在位者,哪有時間再去聯絡之前那位呢,前政治人物久久接不到記者的來電,也有被忽略的感覺,認為記者沒人情味。
相同的,當你不再是記者,政治人物或高官顯要,也當然把時間放在記者身上,那還有時間分配給前記者,打個招呼也嫌多餘吧,前記者因為也認為“政治里沒有永遠的朋友”。
說到記者和政治人物的關係,當記者時,其實也不需要與政治人物有太密切的關係,不然會被標籤拿了“空頭”,寫新聞時偏幫,有不利於某政治人物新聞時,下筆還會輕一點。還有更難聽的:這個記者是“援交”的人。
記者與政治人物的交情最好就是保持在“淡”如水之交,彼此應當了解都是因為“需要”,政治人物“講”新聞,記者“寫”新聞,才會讓兩方面撮合在一起。
當有天這一層關係不存在後,記者和政治人物還能有來往,或許還稱得上是朋友。
走調華語
"可能不確定,所以嘗試去猜想,確認後就容易記住......"
雖然正月十五元宵節還未過,但相信許多人已收拾新年“mood”,已重新回到工作崗位,在此先祝福大家開工大吉,萬事如意。
有說“快樂時光過得特別快”,好像確有此事,因才剛剛說要過新年,轉眼間距離元宵節卻還剩下兩天,農曆新年正式過完。
或許報館只在年初一休假一天,除了這一天,許多記者在新年期間仍需要工作,一天跑數場團拜,時間就這樣一天天過去。
由於今年可能是大選年,政治人物在農曆新年都不得閑,出席團拜時都大談選舉,把團拜當成是發表政治言論平台。
不管你喜不喜歡,既然已邀請政治人物出席團拜,就要做好聽他們講政治的準備,畢竟政治人物不講政治,真不知要說甚麼。
雖然政治人物的言論千篇一律,聽多了連採訪記者都知道他們下一句會講甚麼,然而,新年期間採訪民聯巫裔議員舉辦的團拜活動,卻甚有“笑果”,因他們的“馬來語音華文”賀詞和批評敵對黨的詞句,都相當惹人發笑。
年初五採訪公正黨丹絨區團拜時,阿都馬烈和曼梳就以走調華語向大家賀年,大家都知道阿都馬烈有一巴“鴨子音”,他用走調華語說出新年快樂、新年進步和龍年吉祥時,出席者都笑不攏嘴,為團拜增加娛樂性。
曼梳致詞用華語說新年賀詞後,還用華語批評敵對黨,順便拉票。他的“國陣不倒,人民吃草;國陣不倒,人民很苦。”以及“投票給民聯。”都能讓人印象深刻,因為完全走調的華語,讓人聽不懂,需要逐個字猜想和串出整句話,有種“終於知道他說甚麼”的感覺。
可能不確定,所以嘗試去猜想,確認後就容易記住。因此,以後要讓人記住一些話,不妨試試用走調方式說話,或許有效。
龍年怕車龍
"龍年不遇車龍,回家路通通通......"
提到龍,相信許多人都會喜歡,但是,偏偏在龍年時,卻有一種龍讓人人聽了都會怕怕的,那就是“車龍”。
每到農曆新年,游子多會返鄉過年,加上許多人喜歡在最後一分鐘才出門辦年貨,造成交通阻塞,彷彿塞車是“應節”的盛況,一定要塞個水洩不通,駕駛者怨聲載道,才有新年氣氛。
每年新年,除談論到那裡可買到價廉物美的新衣服和年貨外,大家口中也絕對不會少了討論怎樣避車龍的話題,而且還會向熟悉交通狀況的人指點迷津,應該甚麼時間回家和選擇走那一條路,才可避免塞在車龍動彈不得。
民眾怕車龍,並不難理解。要知道,塞在車龍內幾小時,又遇到人有三急,那種滋味有多難受,只有親身經驗過的人最懂。而且,塞車相當考驗一個人的耐性,一些脾氣暴躁者,分分鐘因為塞車等得不耐煩,變成路霸也說不定。
身為記者的,對農曆新年會塞車已司空見慣,就有記者下定論:新年時塞車是正常的,不塞車才是不尋常。這句話像極了媒體界的名句“狗咬人不是新聞,人咬狗才是新聞。”
然而,儘管新年時塞車不算甚麼新聞,但是,媒體還會以關懷方式報導新年時塞車的新聞,還會循例提醒駕駛者多忍耐和保持心平氣和的心情安全駕駛,以免釀成不必要的意外事故,讓喜氣洋洋的新春佳節增加火藥味。
新年會塞車已成為一種定律,要避免遇車龍,除非大家都減少使用私家車,但是,普羅大眾做得到嗎?
今年,祝福大家“龍年不遇車龍,回家路通通通。”